李清秋

【喻黄圣诞3H/24H】在风中的人与时

喻文州第一视角,ooc吐槽体,私设多
   
   
   我和少天认识多少年,我自己也不知道了。这么说没有特意摆谱子显得我们老夫老夫的意思,但是我是真真切切记不清了。我这个人记性就是不怎么好,小时候除了游戏攻略以外的东西就什么也记不住了,所以才跑去打游戏。 
   
   现在我庆幸还好我当初记性不好。 
   
    真的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十五十四这个年纪吧。我就记得黄少天那时候很讪,牛的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我看他就不是很顺眼,做什么都有点想和他对着干的味道。 
     
     
   一般这样的情况结局我们已经很清楚了,表面是针锋相对其实本质就是调情,但是我和黄少天就没有这个样子。可能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我本人比较钝钝笨笨的,喜欢动手胜过喜欢动口。 
   可喜欢动手不代表我善于动手,毕竟十六岁那年我被黄少天他初中同学打掉的那颗牙现在还在黄少天办公桌抽屉里,当初他说这是下牙要往楼上扔。还很义气,说兄弟你牙缺了到时候没人要你了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感天动地,这什么绝美爱情故事。 
    
     
   话扯远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我那时看黄少天不爽,但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只会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你个大傻逼。依稀记得某个夜晚,我躺在床上,想着黄少天有什么牛的资本——是他长的好看?他是蓝雨的未来之星?好看这点就不必多关注了,因为电子竞技没有爱情,颜值不顶用。蓝雨的未来之星这倒是真的,那我是个什么?我坐在床头思考了很久,觉得我大概是个儿童健骨型高钙未来星,还需要成长的那种。思考这会儿的时候我听见黄少天在上铺砸吧嘴,心里狠得巴不得把他脱下来打一顿,又很羡慕他的安逸自得,毕竟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在乎和关心。 
   他什么都很好,生活处处是光明。 
     
    
   黑暗中我正夜来非,就听到黄少天在下铺念念叨叨,好像在说梦话:“喻文州,那里不可以…” 
   我吓得差点从上铺自由落体,又听到下一句话:“那个地方很容易被正面迎击,你能不能换个走位……” 
   我沉默了。 
     
     
     
     
   不知不觉又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总而言之就是原本我和黄少天的关系是剑拔弩张的,那时候年轻气盛,虚火旺。 
   虽然现在也没老到哪去就是了——但那时候是有多年轻呢,大概就是圣诞节的那个月份还不穿秋裤,还能把冰柜里的可乐喝得咕咚响。    
     
   我来蓝雨的时候是冬天,所以没过多久就圣诞节了。蓝雨第一年的圣诞节很热闹,他们都在互送礼物。那时候青训营人多,不得不说黄少天人气真的高,我看到他电脑桌上的礼物淹没了半台电脑,说不羡慕是假的。我一个人训练的同时黯然神伤,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嫌弃自己的桌面过于整洁。 
     
   黄少天在对面大喊我名字,我门缝里看人,觉得他在炫耀,装作没听见。 
    
   他声音又无敌大,最后魏琛受不了了,走过来直接关掉我显屏,还拍拍我肩膀:“文州,我认为你要开放你自己,不要把自己封闭在网络世界里,你看大家在过圣诞节,多开心。黄少在叫你,快去。” 
     
   一群人用不带恶意的笑眼看着我,不是鄙夷不是嘲笑是同情,满脸“希望你早日康复被病魔所战胜摆脱网瘾症结”。  
     
   我用qq忍无可忍地问他:什么事情? 
     
   黄少天:我给你买个蛋糕做圣诞节礼物。 
     
   我望向四周,心说你买个蛋,我身边不合时宜地干净,干净到让人男默女泪。 
     
   他问我:要什么味道的?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哪来的虚妄的对他的信任,居然还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告诉他我喜欢吃抹茶味。 
     
   电脑响了一下。 
     
   “腾讯提示:亲爱的鱼丸粥,黄少天送你圣诞礼物~甜心小熊抹茶味蛋糕~祝你在圣诞节开开心心,手速提升~” 
   我再度沉默了。 
     
   黄少天这个人,总是容易做出一些让人沉默的举动。 
     
   郑轩凑近我的电脑,开始哈哈大笑。很快训练室响起了一片带了恶意的笑声,在我看来。 
     
   我认为这是黄少天嘲讽我的独有方式,然而我看他大眼睛一眨一眨,居然有点窘促和不安。 
     
   我有点儿生气,但是当众发火会让我和他很没有面子。于是我给他发了个颜表情,是那种九十年代老人机输入法自带的微笑颜表情,又老又土,礼貌又完美地诠释了我内心不文明的态度和言语。 
     
   我在蓝雨的第一个圣诞节,是在自我纠缠的过程中度过的。我妈老说我脆弱又敏感,好像生来就该是女人家。想起黄少天今天的行为,我心里就一抽一抽的难受,像我妈要分娩时的阵痛,时不时给你来一激灵一下。你是在看不起我还是在做什么?我在消息栏上反反复复把这句话打了又删。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很好笑,说句恶心的,只怪彼时少年柔软又多情。那一天晚上我彻夜未眠,屏住呼吸,我好像听见隔壁传来辗转反侧的声音,蓝雨宿舍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差。 
     
   从那以后黄少天就收敛了很多,吊车尾也不是很经常叫了,见到我规规矩矩叫我喻文州,有时突然还能跳出一句文州,能吓得我满地找头。我们好像回到了初识的状态了,相敬如宾,默不作声。 
     
   也可能是训练室里人少了,被考核刷下来的人太多了。用小学三年级的话来说,室内安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这导致我有时候训练到头昏脑涨竟会有些恍然,开始思考我的屁股为什么还安放在蓝雨的电脑椅上。 
     
   第二年圣诞节的时候,没有喧嚣,没有波澜,就声息地来临了。 
     
   黄少天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日子翻篇总是很快的,还是无声的,就像你上课玩手机沉默着向你逼近的班主任。我觉得他可能经历过什么。 
   不过圣诞节那天倒是发生了一件好玩儿的事情。魏琛傍晚出门说是买两包烟,回来的时候居然捎了个小男孩。 
     
   七八岁的样子,头发软塌塌的,穿着件蓝色卫衣,卫衣上面还有只柯基狗的图案,短手短脚,看上去倒也不笨拙,眼珠子转来转去很机灵,还颇有点黄少天的神韵。魏琛就裹着条烟灰色围巾,胡子拉碴起码半个月没刮,搂着小孩像个人贩子。 
    
   “小朋友,你叫啥?”黄少天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问了他一大堆问题,像人民警察查户口。 
    
   他缩了缩脖子:“不说。”居然噗嗤噗嗤跑到我旁边了,还搂住了我:“哥哥,你长的真好看,我祝你圣诞节快乐。” 
    
   我不太喜欢小孩,但是觉得他就是格外讨喜,仿佛我们冥冥之中就会相见,这是天注定啊天注定。 
   我问他:“圣诞节快乐。你是来这做什么的啊?” 
   他有些迟疑,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和我说,自己是被妈妈送进来的。 
    
   “你们训练,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他奶声奶气,还带了点前后鼻音不分的调调,软软糯糯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作答。黄少天恶狠狠地回答:“是啊,小朋友,我们每天都要这样训练,早上四点起床,晚上一点睡觉。” 
   “就一直打游戏吗?” 
    
   “我干嘛要告诉你?”黄少天一瞪眼睛,还学他做出那个缩了缩脖子的动作:“不说。” 
   那一刻,我居然觉得黄少天有一丢丢可爱。 
   “哥哥!”小孩拉了拉我的袖子:“他不告诉我!” 
    
   “不是一直打游戏,训练很辛苦很辛苦。”我搓搓他脑袋。 
   “比你读书还辛苦。” 
    
   黄少天开始胡说八道:“对啊,而且练不好还会没有饭吃,只能吃白水泡饭,你看到刚刚那个把你拐卖进来的叔叔了吗,他就是我们的老大,长的一脸恶人样,他甚至还会用鼠标线毒打我们!” 
    
   “没有。”小孩好像还生气了:“打游戏不辛苦,打游戏很好玩,我以后也要和你们一起打游戏。” 
   “你这叫弟弟行为。”黄少天耸耸肩:“你喜欢的是打游戏,不是打游戏为营生,十年之后你就会像哥哥一样,没有饭吃不学无术,找不到老婆。” 
   是啊,爱好是不能当职业的。我若有所思,开始啃指甲。原来黄少天也会为这些不安啊。 
   那我心里好受些了。 
     
     
   “不可能。我以后会打得很厉害很厉害,比你们都要厉害。而且我为什么要找老婆,我妈妈和我说,老公也可以找老公,也可以找老婆,只不过我爸爸刚好喜欢的是老婆。”他说着就顺手点开我的电脑,开了一局森林冰火人。 
    
   我费了好大劲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妈妈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才能教育出这么自信又可爱的小家伙。 
     
     
     
     
   圣诞节和元旦算近,所以这个时候青训营大部分人都走光了,要么就是睡觉的睡觉。魏琛摆了盆烤鱼和肥肠,拉着我和黄少天侃大山。干锅还在咕嘟咕嘟响。黄少天热了脱外套,吧唧一下把外套甩在墙角落了灰的圣诞树上,那是他去年哼哧哼哧费了好大劲搬进来的,我当时就看着他搬。 
     
   他搬完了很得意,眼睛笑的弯弯,在室内闷到红的脸从绿叶间透出来,有红有绿,圣诞节配色,真好,也真好看。 
    
   去年的圣诞树也是去年的圣诞树,再好看现在也是一片萧条。我看着有点落寞,然而外面的街道依旧像去年一样喧嚣,隔壁商场在搞什么圣诞购物大狂欢,特价清仓特价清仓全场毛衣八十一件,还请了商场老总搭了舞台来唱歌,唱的很难听,还是粤语,让我一度以为他在做法。 
    
   底下还一阵欢呼,好啊,好啊。 
    
   黄少天看着窗外,他刘海是湿的,有一半耷拉下来,看起来格外乖顺。舞台上五颜六色的灯倒在他脸上,把他的脸整成一个调色盘,很有现代艺术感。 
    
   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唉……” 
    
   我以为他要对这种人生在世不得不虚与委蛇的社会现态表示寒心和感慨,他又说道: 
    
   “唱的可真是太他妈难听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放下手中的烧烤,笑的浑身乱抖。魏琛和黄少天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笑完之后筋疲力尽,我这才想起来,虚与委蛇的是他们。他们是众多的看客们,不是黄少天。 
   黄少天永远不会成为看客。 
     
     
     
     
   “你从哪里来?”十二点多,黄少天又开始逗小男孩。他抱着我的手机开了一局王者,手法娴熟,操作六到飞起来。 
   “我从家里来。” 
   “你来干嘛?” 
   “我爸送我过来的。” 
   “为什么。” 
   “他说他不要我了。”说到这他翻了个身,用背对着黄少天,肩膀窄窄的。“我不说。” 
   黄少天:“你已经说了,你是被你爸爸送过来的。” 
     
     
   我忍无可忍,但是我告诉自己必须要温柔:“小朋友,你手机音量关小一点点好不好?哥哥想睡觉。” 
   还有另一位哥哥也是,我求你。 
     
     
     
     
   这是我七岁以来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地睡。小家伙很黏我,又黏上了黄少天,还没待多久就和我们混的很熟了,好像前辈子见过一样。他今晚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在和我或者黄少天睡之间挣扎。大人才做选择,小孩是全都要的。 
     
   他的解决方案是,让我和黄少天一起睡。 
     
   “我爸爸说你们都很凶。都是坏孩子。”躺在被窝里关了手机,他突然蹦出一句话:“但是我觉得不是,我爸爸骗人了。” 
    
   “他说,只有不好好读书的人才会来这里,他们打架,抽烟喝酒,只会打游戏,所以我爸爸说我不听话,要把我送进来,让你们教训一下我,我就不敢打游戏了。” 
    
   “偷偷和你们说,你们的老大是我们的邻居,我爸爸老说他就是这种人,叫我们都不要和他接触,说我不听话再打游戏就把我丢到他们那个地方。但是我妈妈说他其实人很好。我今天又打游戏了,我爸爸就把我丢进来了。”我想说什么,但是我真的很困,困到无法组织语言,我感觉我失去意识了几秒。 
    
   黄少天打了个呵欠:“早点睡吧。你爸爸明天就回来了,回家也不要老是打游戏啊。” 
   “等你有进来的那一天,我估计都成打不动游戏的老头子了。” 
    
   外面静悄悄的,好像节日的欢庆不曾到来过,城市结束了它的狂欢,零点将至,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遗忘,只是分遗忘过程的长短。 
   “不会的。” 
    
     
    
     
   外面传来簌簌的声音,听起来是下雪了,甚至能感受到寒意。但其实那是一阵风。 
   我突然很失望。 
   圣诞节就应该下一场温柔的雪啊。 
     
    
    
    
    
    
    
    
   还有不清楚是哪个圣诞节了。虽然记不清是哪个,但是那个圣诞节让我永生难忘,不仅是因为甩卖毛衣商场倒闭开了一家新的而且那个老总唱歌更难听那天圣诞节唱了一个晚上的缘故,主要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经历了很多。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信息量很大,让人脑壳爆炸。 
     
   隔壁的隔壁新开了一家喜茶,搞了什么促销大甩卖,排到半夜十二点人还是很多。隔壁老总不仅唱歌,还搞了个什么幸运猜猜猜游戏活动,我围巾挂在栏杆上扯不下来的同时,主持人用充沛的能捏出水来的声音说:恭喜不愿透露姓名的王杰×先生抽中一等奖,获得高级彩电一台! 
     
   这几年来的圣诞节越来越花里胡哨了,我却有种失真的感觉。这种活动真的假,我觉得我上去抽,多年的霉运一定是在积攒我这次的好运,没准我这次能抽中个特等奖海景房什么的,海自己哭。 
    
   黄少天在那波见尾不见头的队伍中,我看着队伍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挪动,终于排到了,然而我的围巾还是没拆下来,我不敢动,动一下全完。 
    
   黄少天说,他家小狗被拴在门口也是我这个样子。说着动手帮我拆。 
   说来也奇怪,我原来以为我和黄少天就是八字冲,玩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没想到和他睡了一晚,我们的关系日渐亲密,到了这一次的圣诞节,已经发展到了我陪他出去买奶茶的阶段。 
    
   友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真正的兄弟,是不会对着另一个兄弟的脸傻笑的。有时候我看看自己,对着黄少天的样子很像个痴傻的自闭症。 
   我怕不是喜欢上他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我的围巾比较重要。因为围巾是我妈织的,我妈会打死我。 
    
   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黄少天的动作。他把奶茶叼在嘴上,撅着屁股把脸埋在我的围巾上来辨别针线走位。我能看见他的睫毛真的很长,他能闻到我衣领薰衣草洗衣液的清香,但是从路人的角度看来,就是两个翘屁嫩男在gaygay祟祟。 
     
     
     
     
   “黄少天?” 
   “啊?” 
   我一转头,撕拉一声,围巾线掉了一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提到黄少天我都要回头。但是那一刻,我真想原地转一百圈,用我脖子上那根藕断丝连的线杀死我自己。 
   叫他的是个不认识的家伙,满脸痘痘油光满面,格子裤老爹鞋尊贵紫色小棉服,是位恶人。 
   “最近怎么样?”他笑嘻嘻地。 

  
   黄少天脸色骤变,扯住我脖子上那根线:“快走。”我被他扯的歪歪倒倒,很像遛狗。 
   “你的小男友?”他突然指向我。 
   “去死。”黄少天面无表情。他对我说:“走吧。” 

  
   我从对面橱窗看到我自己的样子,发现我再度变回了几年前那个置身事外的二百五。 
   “别走嘛,老同学叙叙旧。”说着他拍了拍黄少天肩膀。 
   “你真的很烦。”黄少天停住了,挑起眉毛:“要不要我打你?你别碰我。” 
    
   两人对望,黄少天突然冲上去,往他肚子上就是一拳。紧接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我的围巾被扯的亲妈不识,黄少天甩着他,像挥舞着一面战旗。我觉得我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我最后也纵身入了这场乱斗中。 
    
   这场架打的真是很莫名其妙,不过我的加入的确起到了帮助。原来对方是用全身心的力气去打黄少天的,现在好了,只用一半的力打他,另一半力气打我。 
   然后我的牙被打掉了。 
     
     
   感谢我的牙,为这场严肃的事故添加了戏剧性,以至于魏琛下来劝架的时候没有用那根毛线把我和黄少天勒死。他皱着眉头,匆匆带我们上了医院。我的脸肿了半边,看起来很喜感,但是空气弥漫着的气息不允许我们笑,黄少天就发出了支离破碎的笑声,笑两声停几下然后接着笑,最后彻底感染了魏琛。我也想笑,可是我笑不出来。医生对我表示:“圣诞节不好好在家待着,或者和女朋友谈恋爱,两个大小伙子跑出来打架,本来多俊一孩子,自己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黄少天:“是啊,自己看看。” 
   魏琛:“是啊,自己看看。” 
    
   我不想看。我开始低下头,对我的围巾发呆。我被它丑到了,又抬起头对着窗户,我看到的是黄少天的脸。 
   是啊,喻文州,你自己看看。 
     
     
       
     
   到了宿舍,我刚上好药,就看见黄少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爬到我的床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儿。一点都不浪漫。 
   他问我:“今天那个人,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我其实不太想,我知道了,也不能让他把我的牙齿还给我。 
   “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帮我一起打他?” 
   我沉默了。 
   因为看不惯别人打你啊。 
     
     
   我对于黄少天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得上竹马竹马,但这几年来,我和他已经有了浑然天成的默契,不仅是在游戏操作上。 
   如果一切都是我想的那样,那么真是羞于启齿。你问我忧愁和沉默的原因,我永远不敢吐出你的姓名。 
     
     
   黄少天见我不作答,自顾自说了一个他初中时候的故事,那一晚黄少天突然变成了话唠中的话唠,他和我喋喋不休,他告诉我,那个人是他初中同学,是个gay,已经没有自知之明地追了他很久,然而由于他三天不洗头的油头,还有他满嘴生殖器,黄少天根本对他不上心。 
     
     
   于是他把黄少天也是个gay的消息满地散播。结果我们可想而知。 
   我不得不承认黄少天的强大,如果是我,我当场精神失常。 
   “等等,你是个gay?” 
   “是啊!”黄少天笑嘻嘻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算不算特异功能?在别人眼里好像挺变态的哈。但是我觉得,只有你,喻文州,不会这么觉得。” 
   我能包容你的一切。 
     
     
   黄少天继续说:“我喜欢的男孩子,我在这之前都没见过。就是那种很温柔的,说话斯斯文文细声细气的,很细心的……我到现在就见过你一个。” 
   “就你一个。” 
   外面的舞台好死不死换了一首温柔的情歌,我耳朵闷到发红,快要爆炸了。 
   冬天,就是应该谈恋爱的季节,圣诞节只是冬天的开始,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恋爱,可以谈。 
   还有很漫长很漫长的路可以走。 
     
     
    
     
     


#     
   我叫卢瀚文,我今年十四岁。 
     
   我的队长叫喻文州,我的副队长叫黄少天。 
   我求求他们离我的生活远一点,他们实在太能秀了。    
     
   每当看到他们情浓意切之时,我就想到我七岁那年见到的两个哥哥。 
     
   我七岁的时候,隔壁住了个电竞选手,胡子拉碴,让我一直以为电竞选手都不刮胡子。我爸对他偏见贼大,说干这些的都不务正业,还会吃小孩,叫我好之为之,少和他接触。所以我至今还不知道那个大叔叫什么,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了,就记得他的胡子可真多啊! 
     
   我妈说,他其实人挺好的。我觉得我妈思想很别致。从小她告诉我,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在一起也是没问题的,打游戏当职业也是可以的。我爱打游戏,她也不说什么,爸爸要打我的时候还会劝住爸爸。我很感谢我妈。 
     
   七岁那年的圣诞节,我还是被我爸忍无可忍地丢到了一个地方。我爸说既然我爱打游戏,就在那里待一晚,看看那些混子是怎么过的,我爸可能把那里到少管所了。少管所里面有两个哥哥,我至今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现在回想起,他们其中一人看另一方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他们的长相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彼此的眼睛。因为那和副队长队长互看的眼睛一模一样。我告诉他们,以后我长大了,要和他们一样。 
     
    
   结果还没等我长大,我就来了。我来蓝雨的时候已经是冬天,还没过多久就圣诞节了。我来的第一个圣诞节,队长擦干净了角落的一颗圣诞树,还挂上了彩灯。他脖子上挂着一条新围巾,那是副队偷偷摸摸给他织的圣诞礼物,还死活说是外面买的。队长偷偷和我说,他撒谎技术真的不过硬,外面的怎么可能这么丑。 
     
    
   外面的商场还是在唱歌,一首唱的比一首难听。我听见队长居然跟着哼起来: 
      
     
   “我和你爱就爱在值得,错也错的值得……” 
     
     
   在窗外渗进来的风中,我看到他们对着楼下的舞台轻轻地唱,我觉得这真是一副很美的画,虽然楼下老总唱歌的声音不合时宜地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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